【德欧ABO】《戒断反应》Chapter 2 椰瘾初期
深情隐忍Alpha德 X 勇敢骄矜Omega欧
Chapter 2 椰瘾初期
*易敏期：Alpha的发情期，这期间，Alpha会比平时更容易闻到Omega身上的信息素，自身的信息素也会比平时更浓郁。同时也会比平时更加敏感脆弱、没有安全感、渴望Omega的亲近与触碰。
欧儿是在一楼沙发上醒过来的，手里还抓着手机。
睁眼第一件事，就是急切地看了眼沙发正对的窗口，窗外是德家的小洋楼。然而，整栋楼依然漆黑一片，又是一夜没人回。
他失落地耷拉了肩膀，眼珠一转，捧起手机，查看Line。
置顶的对话框，却没有任何未读提醒。
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，欧妈明明问过德妈了，说是华哥升职，德家临时起意，去山上度假。
但，哪一次德家旅行，德妈不会‘拐’上欧儿？
就算德妈不问，德肯定也是要跑来问欧儿的，用那双亮晶晶的狗狗眼满是期待地问他。
如果欧儿说不想去，或是有别的事，这个占有欲又小心眼的密友，肯定是要挑眉、瘪嘴，装作满不在乎地说，‘哦，那好吧。’ 事后，欧儿还得一顿好哄，不然好友很可能狗性大发，别扭闹到别人面前。
所以啊，欧儿躺进沙发，斜眼瞟着窗外没开灯的房子，觉得事情定不简单。
百无聊赖，点开德的对话框，从前天开始的两三条，全是自己单方面的输出，对方一条未回。
这事也不是未发生过，每次好友狗性发作，都会幼稚地玩消失。不怪欧儿心思多，只是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，他严重怀疑德还在生气闹别扭。
但那天游艇上，不是都和好了吗？
想到这儿，欧儿白嫩的脸颊忽的染上一层浅浅的粉晕。
那天游艇上，德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看进他，语气五分郑重、五分强势，‘你不要拿属于我的时间，去找别人’。
当时，欧儿的心跳错拍了，全身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，下意识地蜷起手指，不敢回视德晶亮的狗狗眼。
说不上为什么，他那一刻特别希望自己腺体完整，那他就能用浓郁的椰子‘臭’味，把眼前这个幼稚又肉麻的好友熏晕！
他们用力打闹，膝盖怼来怼去，手掌也在对方胸前、肩膀推来推去。
明明和平时一样，又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。德还是那个虎头虎脑的样子，颊边的酒窝阳光帅气，杏仁形状的狗狗眼，眼尾微微下耷，平添了点温顺可爱。
欧儿觉得心跳咚咚咚，越来越乱，脑袋却突然被德一把揉进了怀里。一瞬间，心突然就不咚了，一股子温热，从停跳的心脏开始向五脏六腑扩散。
‘这什么味啊？’
欧儿闻言回过神，用力皱了皱鼻子，闻到了自己椰子味的信息素。
虽然腺体不健全，但德的狗鼻子向来很灵，自己每次不经意的释放，总能‘臭’到好友。
但他不觉抱歉，反而有些得意地扬扬下巴，一副‘我有你没有’的胜利姿态，‘椰子味啊，我微薄的信息素。’
说完，脑袋又被大黑狗一把薅进怀里。这次，欧儿没有心跳异常，倒是有些不耐烦，只想将莫名其妙的桎梏推开。
推搡间，他闻到一股咸湿的海盐味，说不上浓烈，却给人难以言喻的压迫感。他皱皱鼻子，用力再闻，这股子味道又像是融进了船底的海浪中，消失不见了。
他抬头，想问德有没有闻到，就看到好友震惊又茫然的表情。
‘德，怎么了嘛？’想到好友每次闻到椰子味嫌弃的表情，他无奈又好笑，这傻狗不会被熏懵了吧，‘你不会又要嫌我臭吧？’
‘我...我...我要回家了...我哥说过今天我得早点回家...’
欧儿看到好友手脚并用爬上甲板，下了游艇，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，‘诶，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去啊，你跑什么啊？’
‘我着急...我先回了...’
两人住同一小区，从来都是一起回家的，但此时德的神情明显不对劲，走路还跌跌撞撞的。欧儿有些担心，快走几步，想要跟上去。
‘你别过来！欧儿！我，我自己回去！’
一阵剧烈的海风扑面而来，强劲得叫欧儿下意识定住脚步。
游轮明明是停在近海码头，但这海风却像是深水海域里、暴风雨前的那阵，咸湿的，腥烈的，暗含着汹涌的压迫力，压得他透不过气，一动不敢动。
与此同时，欧儿突然有些腿软，全身血液好像在倒流，从四肢百骸回流至五脏六腑，心脏被血液烫得快要爆炸的同时，手脚软得使不上劲。
但也只是那一阵风，海风拂面而过，在他快要腿软倒地前，又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这...这是...
他当时没追上好友，更来不及顾及其他，自己差点被海风吹得发情，单这一点，就足够他消化好久，实在难以置信。
要知道，他自分化以来，从没发过情，腺体发育不全的他，根本无法正常接收Alpha的信息素。好多时候，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Beta。但自己能闻到，德闻到也会嫌弃的椰子味，又确确实实提醒着他身为Omega的事实。
因为没发过情，他无法确定这血液倒流的情形是否确为发情。看了家庭医生，却说一切正常，可能是海风太冷，给吹着凉了。
【叮咚】
Line的提示音叫欧儿瞬间回过神，看是德的信息，快速点开。
【欧儿啊，对不起！这几天在山上，信号不好，又没有wifi，信息才看到！你放心，我没事，好得很。今晚就回去了，晚上会直接去玉兰老师那边，到时见！】
欧儿心里还是有些生气的，没事的话，不能早点回个信息吗？没信号，不能开车找信号吗？但又觉得再纠缠下去，很没意思，瘪瘪嘴，不咸不淡回信息道，【嗯，晚上见。】
时隔三日，欧儿再次见到德，是在送别玉兰老师的码头。
同一个码头，同一个人，却总觉得哪里变得不一样了。
德赶到的时候，欧儿身边的小伙伴都下意识想要给他让个位置，但德却只是对欧儿笑着挑了眉，笑意在酒窝里，不在漆黑的杏仁眼里。
然后，他自然又有些刻意地站在了玉兰老师身边，与欧儿之间，隔了两三个人。
德是玉兰老师最得意的学生，他站那里，确实是无可厚非。
玉兰老师是声乐系最受欢迎的老师，也是校合唱队的带队老师。
欧儿学渣在德学霸的督促下，考上了国立大学，继初中、高中同学后，两位密友十分圆满的又做了大学同学。
然而，大学不是初高中，不能天天凑一起上课、下课、插科打诨、补习看书。他们进了不同学院，在德爸的安排下，德自然是进了国立大学的王牌政法学院，欧儿也在爸妈的建议下，念了工商管理。
但专业不同，学院、课程不同，并不构成阻碍。在得知德进了校合唱团，欧儿以大学空闲太多、实在无聊为理由也挤进了合唱团。无关理由说得天花乱坠，但归根究底，只是想找个由头，凑到一起玩罢了。
于是，他们遇上了玉兰老师，那个声音像黄莺一样明亮动人，耐心又温柔的漂亮Omega。谁都没想到，这么美好的人，会这样屈辱的离开。
两个月前，玉兰老师将声乐系一位入学新生叫到办公室，他本周的作品与市面上的某些流行音乐有大段落的雷同，老师照顾他的面子，想着单独提醒一下。
新生大概是很冤枉，面对质疑，情绪波动，委屈得哭了。温柔的老师为了安抚他，拍他肩膀，抚他后背，帮他顺气。
而就是那一刻，作为Alpha的新生易敏期突然爆发，抱住老师的手臂不放，更是往玉兰老师的怀里钻。
老师抵御Alpha强大信息素压力的同时，还轻声安抚易敏期难受的学生，转过身想打电话求助、找抑制剂，却被莽撞又神志不清的学生从背后困住，咬开了脖颈后的腺体。
这本身就是玉兰老师吃了大亏，他不仅没有怪罪新生，还温柔地安抚他，为他抹去眼泪，替他保守秘密。
然而，Alpha新生身上隐约的兰花香还是被父母发现，他越否认、越隐藏，越让父母怀疑。直到他妈妈找到学校，闻到玉兰老师的淡淡兰花香里竟然有一丝巧克力味，勃然大怒。因为Alpha新生的信息素就是巧克力味。
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，无论Alpha如何解释、恳求，父母只觉得自家孩子被性骚扰、被勾引、吃了大亏，要那个不安好心的Omega老师付出代价。从学校、媒体告到了法院，又恰巧，这Alpha的爸爸是有头有脸的法院大人物，根本没有律师敢为玉兰老师辩护。
那段时间，德和欧儿不眠不休地帮老师找法条、法案，找政法学院的同学、老师帮忙，却失望地发现，所谓的法律只是一味地保护和偏袒Alpha，那些Alpha权益法、Alpha保护法多如牛毛，但根本没有任何法条能够保护这位温柔无辜的Omega。而政法学院的持证律师，除了少数Beta，几乎全是Alpha，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Omega得罪法院高层。
德甚至想过自己亲自上，但他学的是政治、不是法律，且没有律师资格证，根本没资格出庭。
他们眼睁睁看着没有辩护律师的玉兰老师被不公平的法律判罪定性，又通过承认莫须有的罪行得到庭外和解的机会。虽然没有入狱，但是工作也没了，往日里的清高和笑容都没了，在这个昏暗的下午，冷清的码头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返乡的小船。
小船飘远，海风拂面，欧儿盈眶的泪水还是禁不住落了一脸，那是一种深切地不甘和无奈。老师上船前，不敢拥抱自己最得意的学生，只因为德是Alpha。
他甚至连其他Beta都不敢碰，独独紧密又深切地拥住了同为Omega的欧儿。还是那阵清爽的兰花香，还是那样温暖的怀抱，但今日一别后，或许再也见不到了。
欧儿缩着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，眼泪不听使唤地一直流，突然就被一阵熟悉的温暖绕住了肩膀。德不知是何时靠近的，他没有说话，也没有特意看欧儿哭花的脸，只安静地搂着好友，望着远去的孤帆。
欧儿侧过脑袋，看尽在咫尺的好友，德眼眶也是红红的，是啊，玉兰不仅是无辜可怜的Omega，更是德最尊敬和钦佩的声乐老师呀！
随着小船隐匿在层层灰云之后，太阳又探出了头，金灿灿的笼暖了原本凄清的码头。
两人没叫司机来接，踏着落日余晖，顺着沿海公路，一起慢慢往回走。
一时无言。不知是过度伤感，还是最近事情太多，不懂要从何说起。
突然，德用手背碰了碰欧儿的，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，抬了抬眉，语气故作活泼，【我们顺着这条路，比赛，看谁跑得快。输的人就要请吃爱玉。】
欧儿有些意外，又有些无语，扯了个无奈地笑容，摆出一副‘懒得理你’的神情，转身却飞快跑了出去。
【喂！还没喊开始！你这是作弊！】
欧儿回头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，吐下舌头、晃晃脑袋，浓密的睫毛在夕阳下闪着温暖的光，模样灵动又挑衅。
他惯常这样的，德以前每次都会又气又笑得要追上来、推他头，但这次，德却愣在原地，漆黑的狗狗眼直勾勾盯着他。
这叫欧儿有些莫名，放缓脚步，猜想德大概还在为老师伤心。欧儿有些心疼地喊上一声，【快点啊！就算你输了，我也请你吃冰！】
最后，两人是并肩跑到的，坐在海边的礁石上，一人捧着一碗爱玉，大口吃冰。
【德，山上好玩吗？】
欧儿问得随意，德却动作一桎。
【呃，一点都不好玩，网都没有，要无聊死了。】
说完，根本不给欧儿追问的机会，转移话题道，【欧儿，你上次说下学期想辅修个学科，想好了吗？】
【嗯，】欧儿用力点头，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，语气却异常坚定，【我要读法律。】
【啊？】德大吃一惊，他以为学渣好友会选个有趣的专业，比如时装设计、视觉研究什么的。
【德，记得小时候你问我有什么梦想，我那时说不知道。】欧儿转头看向德，认真又专注，像是在宣布一件命运攸关的重要事，【现在我想好了，我要做律师。我要做专属于Omega的法律援助，我要保护Omega，让那些欺人太甚的Alpha知道我的厉害。】
德愣愣看着欧儿，说起梦想的样子，意气风发，灼灼晃眼。
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劝道，【其实...那个Alpha也不是故意的...】
或许他曾经十分痛恨那个Alpha新生，恨他不自控，恨他害老师受委屈。但‘医学奇迹’后，德深刻体会了易敏期，情潮来袭时，人不再是人，而是动物，没有自制，只有本能。沸腾的血液会叫嚣着操控你，侵占Omega、攻击Alpha，而事后，你可能根本都不记得你做了什么，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。
【我知道，他也是受害者。但他的爸爸是Alpha，政法院那些冷漠的律师是Alpha，法庭上故作姿态的也是Alpha！他们是利益既得者，就可以欺人太甚地欺辱、冤枉Omega吗？我讨厌这样！】
【嗯，我也讨厌，】德点头，发自内心的认同，同为Alpha，为自己的那些同类感到羞耻，【但你知道，这不会容易。】
一个Omega想要做律师已是不易，更别说做专属Omega的法律援助。欧儿虽然是有钱家的少爷，但钱不是万能的，否则，他们也不会如此无奈地看着老师受辱。
【我知道啊！所以我会加油的！】说完，握着拳头，做了个必胜的姿势，【而且，德，你会帮我的吧？】
德是政法学院的高材生，虽然政治、法律学科不同，但多少能帮上现在还是法盲的欧儿。
【嗯，我当然会帮你。】说着，德也握了拳头，学欧儿比了个必胜的姿势，【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行。】
欧儿闻言，笑弯了眼，亮亮眼眸突然一转，双手凑上去，抱住德举在身前的拳头，【那你现在先帮我签个辅修同意书吧！】
电流从欧儿温暖的手心，直直通向德的心窝，他下意识想要抽回手。
欧儿怕他不愿意一样，抓得更紧，【呐呐呐~刚刚还说要帮我的！】
软糯的少年音，撒娇的语气，恳求的姿态，随着那股电流，快要击穿德的心房。
他咬牙隐忍着快要喷薄而出的信息素，不自然地抬抬下巴，语气故作揶揄，【呃呃呃，签就签，刚说了要当律师，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冒签。】
【耶！】欧儿心满意足得拉着德的手臂晃了晃，就放开了。
反倒是刚刚想抽出的手，还僵在原处，德松了口气，心里又一阵失落。
【这有什么！你辅修声乐系，不也是我冒签的？！】欧儿吃了一口冰，牵起嘴边的小括号，笑得比爱玉还甜，【我们都成年了，辅修还要爸妈签同意书，这条律本身就不合理。】
德看着夕阳下，灿灿生辉的欧儿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，懒得反驳，语气宠溺道，【是是是，欧律师！】
德的称呼深得欧儿心，开心地又扬起下巴，一脸骄矜，【大歌星，来，唱首歌吧！】
欧儿觉得德今天特别温柔，从前他也总是这样开玩笑，德虽然最后都会唱，但总是要跟他扯皮一阵子，才‘勉为其难’的来一首。
但今天，德却清了清嗓子，在起伏的海浪声中，唱了起来。
【那是落日时候
轻轻发出的叹息吧
昨天已经走远了
今天该去哪呀...】
清亮的少年音，深情的蜜嗓，夕阳下的礁石与海浪，叫欧儿一下子失了神。
【就别走了 留下吧
外面它多复杂
多少次让你热泪盈眶却不敢流下
可时光啊 不听话
总催着人长大
这一站到下一站旅途总是停不下来】
【德...】欧儿已经挪到了德的身侧，关切地问道，【你还在想玉兰老师，是吗？】
德侧过脸，看向欧儿，通红的双眼里，盈满了泪，委屈得像只走丢的小狗，【她走之前都不敢抱我，就因为我是Alpha。】
欧儿心疼坏了，一把环住德，安慰道，【老师只是不知道，不知道你是不一样的！你和别的Alpha都不同！】
德把额头轻轻靠上欧儿的肩膀，沮丧地摇了摇头，带着隐忍的哭腔，【一样的，我只是个普通的Alpha...】
或许比普通的更差劲，是个会对密友发情的Alpha，是个易敏期更频繁的Alpha，是个明明知道危险还要偷偷靠近欧儿的Alpha。
德用力呼吸着欧儿身上淡淡的椰子香味，咬牙隐忍着满身沸腾的信息素。
这样不对，他不该瞒着欧儿，不该靠近危险源头。
但他又很害怕，害怕欧儿知道后，他们的关系就会变得不可预知；害怕就此推开欧儿后，好友要独自一人面对那么多的未知和不公。
今天的德太不对劲了，平常那个臭屁、幼稚又话痨的人，突然这般多愁善感，粘人狗狗般一直往自己怀里钻。欧儿心疼的同时，又不免担忧。
猛然间，又闻到那股若有似无的海盐味，还是咸咸的湿湿的，带着些刺激的腥，却不同前几次的霸道。这次，是隐忍克制的，幽幽萦绕在他鼻尖。
【德，你有闻到股海盐味吗？】
德身体一僵，立刻与欧儿拉开距离。故作夸张地皱了皱鼻子，【是吗？没注意，或许是海风的味道吧。】
【可能是吧，你鼻子向来比我灵。】欧儿用力闻了闻，只捕捉了一丝正在消散的味道，有些遗憾地说，【本来想说还挺好闻的。】
【好闻吗？】
欧儿用力点头，笑道。
【是大海的味道啊，我很喜欢！】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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