棉花糖的舞步

[TinCan][MeanPlan] 二度初恋 Chapter 8 找到了!

啊啊啊啊啊啊啊!看到标题!你们应该都懂了吧!我先叫为敬!

糖送来跨年礼物!粗长的9k+更新!Tin终于找到他的小糖豆啦!!

元旦节快乐!

还是想说,今年能看不期,能遇到TC&MP,能认识愿意认真看我脑洞的小伙伴们,感恩,感动!

祝大家新的一年都心想事成,祝我们的TC&MP永远HE!



34主人格温柔敏感Mean+副人格冷静霸道Tin

乐乐失忆前是小糖豆Can+失忆后是高冷医生Plan

Chapter 1 保护者的保护者

Chapter 2 初吻与终身约定

Chapter 3 再次相遇

Chapter 4 ‘随行助理’

Chapter 5 Plan医生的Alex

Chapter 6 毒舌与爱生气

Chapter 7 人物侧写



Chapter 8 找到了!



被持续激怒一周的Plan助理,突然被Tin副会长‘放了假’。

 

不用系领带和腰带,用餐时被要求坐在桌尾,但凡他无意间靠近Tin一些,就被警告退后。

 

不在公司的大多数时间,Tin都呆在自己的房间,而那正是Plan‘没有允许不准进入’的空间。

 

故而,在不用去公司的整个周末,两人虽然生活在一幢房内,却只有在用餐时打过照面。统共没有说上十句话。

 

Plan作为助理倒是落得悠闲自在,但作为医生却因为项目毫无进展而暗自着急。

 

不同于Mean,Plan并不敢从Tin处探寻太多。问得越多,反而越会引起Tin的怀疑和防备。

 

所以,在难得清闲的周末,Plan将手中关于Can的文档反复看了3遍。

 

 

Plan基本可以确认,这个Can就是副人格最大的执念。


这份文档从具体人物侧写、当年相关事件的报道、警局的案件报告、Tin亲手画的人物素描、Tin对当天案件经过的详细回忆,事无巨细,一一罗列收录。

 

由于Wish集团施加的压力,当年的各媒体只是简略报道了此事,连Tin的照片也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,还没有他小学毕业手册上的照片清晰。

 

而奇怪的是,关于Can的报道,竟然比Tin的还少。

 

所有报道中,仅有一份不入流的城市快报,在社会新闻版面的豆腐块中提到,‘据有关人士透露,此次绑架案,受害者除了Wish集团唯一继承人外,还另有一名男孩。’

 

有趣的是,报道里说来说去都是对Can一无所知,却配上了一张模糊的照片,一个女人的背影,她怀里护着的男孩带着帽子和口罩,只露出两只小耳朵。

 

说不上为什么,这个女人的背影,让Plan感到特别熟悉,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。

 

 

比较有看头的是警局的档案报告,三名罪犯的照片,其中两名是绑架犯,另一名是窝藏绑架犯的旅店老板,据说三人是伙同作案。

 

三名罪犯均是40岁左右,看起来很颓废。

 

在看到其中一张照片时,Plan心里产生了强烈的不适,那是其中一名绑架犯的侧脸,满脸沧桑,手臂上隐隐有一层暗色花纹,明显是洗过纹身。

 

Plan皱着眉,一时有些喘不过气,脑海里又浮现,梦里那个狰狞的纹身男。


他不禁打了个寒颤,反复深呼吸,调节自己对纹身的心理恐惧。

 

说来也奇怪,他那个反反复复的梦里,只有地下室和纹身男,而那个纹身男的面部还是模糊不清的。

 

Plan走了神,自己记事前,是不是看过什么恐怖电影,否则怎么会被这个毫无印象的情节纠缠了十年。

 

还有,梦里反复出现的声音,‘明天我带你逃出去’,究竟是谁。

 

 

平复了心跳,Plan甩甩头,翻到了人物肖像。

 

一个肉嘟嘟的小孩,锅盖头,豆豆眼,眼尾下垂,鼻子有点塌塌的,鼻头肉乎乎,脸颊肉嘟起来,看起来软乎乎的,耳朵偏大,有点招风,耳头尖尖的,像个小精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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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lan似乎有些明白Mean所谓的‘情圣’了。

 

因为,这类似的肖像画,有上百幅,厚厚垒在一起,每一张都是相似的笔触,又有些微的不同。

 

有的是在笑,有的是在瞪眼,有的是在皱眉,有的是闭眼睡觉。

 

从纸质来看,是不同年代画的,他推测,这些画都是Tin亲手画的。而Tin反复画,或许是为了加深记忆、谨防遗忘,也或许是出于纯粹的思念。

 

翻看着这上百幅类似的肖像画,Plan不禁想,如果有一天,他找不到Mean了,那他会画下什么样的Mean呢?

 

或许是第一次见他,他被人群包围在舞池中央,身着简单的黑色T恤,笑得露出整齐白牙的样子。

 

或许是他第一口喝上自己亲调酒后,瞪眼惊异的样子。

 

或许是他开会时,认真严肃的侧脸。

 

或许是他站在落地镜前等自己,回过头来,笑得温柔灿烂的样子。

 

又或许是在满天繁星下,懵懂期待地看着自己的样子。

 

Plan突然对Tin产生了怜悯之心,不是可怜他被病痛缠身的童年,也不是心疼他作为副人格而稀薄的安全感,而是为他与Can的回忆只有48小时而感到遗憾。

 

但这不仅令人遗憾,也令人敬仰羡艳。

 

想想,什么样的人,什么样的感情,可以在仅仅48小时相处后,让冷淡厌世的Tin思念寻觅整整13年。

 

Plan想起了曾经红极一时的电影《泰坦尼克号》,比起‘I jump, you jump’,Plan更喜欢电影的结尾,Rose获救,警察询问她。

 

‘小姐,您叫什么名字?’

 

‘Dawson…Rose Dawson…’

 

而Dawson是Jack的姓氏。

 

或许,就是有这样的经历,虽短暂,却足够铭记余生。

 

 

想到这,Plan自顾自笑着摇了摇头,不怪Mean谈起Tin初恋时,总是一脸的赞赏和向往。

 

就连他自己,越是了解这个故事,越是忍不住感叹Tin的痴情。

 

再往后一部分,是Tin对整个事件的回忆纪录。

 

不是什么故事性的感情记事,而是非常详细的事件纪录。

 

但这硬是又被Plan看出了Tin深沉的感情。

 

试想,什么样的感情会让一个人,牢牢记住对方说过的每一个字,说话时的每个神态,每个动作,睡觉时的呼吸深浅,靠近自己时是左腿还是右腿,拉住自己时是左手还是右手。

 

整个纪录没有任何主观情绪的字眼,但客观叙事却详尽得让Plan起鸡皮疙瘩。

 

Plan想,最浪漫的事,或许并不是嘴边反复说着‘我爱你’三个字,而是‘画下你的一颦一笑,记下与你的每分每秒’。

 

在这份被Plan更名为‘情圣报告’的最后,夹着十二张照片。

 

这十二张照片的内容,清一色,都是一个小学的球场,应该就是Tin的小学。

 

一年一张,但是日期各有不同,唯独相同的是,照片都是拍摄在深夜,而黑如幕布的天空中,分明飘着雪花。

 

根据Tin的回忆纪录,Plan有理由相信,这十二张照片分别拍摄于每一年的初雪雪夜。

 

Plan默默合上文档,第四遍看完,他心中还是久久不能平静。

 

或许,过去的他还能在看完浪漫电影时,理性感叹,爱情这个多巴胺真是害人不浅。

 

但现在,因为认识了Mean,他对Tin的故事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情。

 

他甚至都想要帮Tin找到Can,然后拍拍那孩子的后颈,质问他,你去哪儿了!你知道Tin多想你,找你找得多辛苦吗!

 

 

单方面与Tin共情后,Plan对这毒舌幼稚的副人格也并没有几天前那般反感了。

 

既然被隔绝在10步开外,那他就在一旁,默默观察Tin的一举一动。

 

他虽然知道了Tin的执念,也大概猜到Tin想要取代主人格的原因。

 

即想要找到Can并与之永远在一起,而这‘永远在一起’自然是不能被随时可能觉醒的主人格打扰的。

 

但他还需要知道,Tin是如何做到保持觉醒的。

 

单单本周内,Mean一次都没有觉醒过,副人格的觉醒时间几乎是100%!

 

资料里只记录,Mean过敏后,Tin就会觉醒,但并未纪录,Tin觉醒后,何种情况下,Mean会再次醒来。

 

这是非常危险的状态,因为副人格的主观能力与感情,已经完全脱离了主人格的控制。

 

甚至,想到Mean对Tin的欣赏与依赖,副人格很可能还在用某种Plan不知道的方式潜在地控制着主人格。

 

 

项目有突破性进展是在第四周的某个深夜。

 

初夏深夜,Plan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,然后...被自己给气笑了。

 

他曾经接诊过一个为情所困的来访者,抑郁症初级,仅仅因为刚刚与深爱之人分手,整整一周难以入眠,因为极度缺乏睡眠而情绪持续低落、思想悲观。

 

而自己,在与Mean分开的第二周,想他想得失眠了。

 

此事传出去,可能会被New笑一年。

 

Plan自嘲般笑了笑,起身想去楼下吧台,喝杯红酒。

 

然后,他就看到了,餐桌边正在吃西兰花的Tin。

 

西兰花,含有微量胡萝卜素,而胡萝卜素正是男孩的过敏源。

 

Plan在Tin发现自己之前,躲在了楼道阴影处。

 

他终于发现了Tin的秘密,操控觉醒时长的秘密。

 

于是他开始积极搜证,在Tin每日定时去健身房时,偷偷潜入Tin的房间。

 

两天内,他找到了,含有微量奶精的方块奶糖,疑似竹制的书签,可能沾有花粉的方巾,发出威士忌酒味的衬衣领口。

 

这更坚定了他的怀疑,Tin在通过微量过敏源,保持自己持续过敏的状态,使副人格持续霸占身体。

 

而Plan还怀疑,这些过敏源可能并不简单,Tin也许是在逐步进行反脱敏。

 

玻璃屋里的工具和资料有限,他必须要把收集到的信息带回实验室,好好检验一番。

 

 

Tin这两天,除了工作外,主要完成了两项任务。

 

第一,与Plan保持距离,远离失控与潜在背叛。

 

第二,反思和更新关于Can的人物侧写。

 

然后他发现了有趣的现象,Plan表面上装作对他的疏远满不在乎,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偷偷观察他。

 

这种神态,他曾在Em脸上见过,而他当时并不以为然。

 

毕竟,每个助理都是通过New医生找来的,故而他们都有充分理由观察自己,以给New进行详细汇报。

 

直到Em事件爆发后,连温柔心软的Mean都亲自将她炒了鱿鱼,这可是主人格第一次主动解雇员工。

 

所以,Tin心里对Plan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,有些不自觉地飘飘然。

 

果然,聪明人还是更容易被聪明人吸引。

 

只是,他已经有Can了,所以,他更要与Plan保持距离。

 

 

“把Plan叫过来,这个汤味道不对。”

 

餐桌上没有见到那个时刻紧盯自己的助理,已经让他有些不习惯了。

 

面前这份不合口味的汤,让Tin忍不住黑脸皱眉。

 

“少爷…Plan助理今天请假,您忘了吗?…说是实验室有特殊项目,请假一天。”面对Tin满脸的低气压、不耐烦,管家捏了一把冷汗。

 

“嗯…”心气不顺地应了一声,算是知道了。

 

然而,没有Plan助理的Tin副会长不知道,这不顺畅的一天,才刚刚开始。

 

先是,管家递上来的领带与腰带,不是款式太老旧,就是颜色不搭配。

 

Tin只好耐着性子,亲自去衣橱翻找。

 

然后,临时助理花里胡哨的美甲里似乎沾有微量花粉,让Tin一上午喷嚏打个不停。

 

再来,各部门递上来的报告没有按照A to Z的顺序排列,让他查阅的时候非常不爽。

 

最后,临时助理错估了会议时长,导致原本安排好的活动被推迟。

 

因此,他要花更多精力,与活动主办方解释沟通。

 

下班后,坐在车上,Tin不耐烦地扯松了领带。

 

“副会长,回家吗?”

 

虽然副会长看起来很不耐烦,自己不该此时往枪口上撞,但Plan助理不在,副会长刚刚又把临时助理轰走了,司机实在不知道要问谁。

 

“废话!不回家去哪?!”Tin忍了一天的怒火,还是爆发了。

 

司机瑟瑟发抖,立马踩了油门,往家里飞奔,只想早点把这尊黑脸佛送到家。

 

“等等!”看了看表,Tin突然勾勾嘴角,双眼放光,“去Q大生物研究院。”

 

 

经过一天的精密检测,也求证了隔壁生物研究院的教授,Plan基本证实了自己的猜测。

 

这些微量的过敏源,大多数只会引起过敏者短暂昏睡或间歇发热,并不会引起严重的过敏症。

 

Tin应该就是通过按时接触这些微量过敏源,持续自己的过敏状态,以占据时间和身体。

 

同时,Plan也发现,这些过敏源的类型截然不同且种类繁多,通过生物医学系教授的证实,这很可能是一种反脱敏的方式。

 

和脱敏恰恰相反,脱敏是让过敏者长期少量的接触同一种过敏源,久而久之,体内产生过敏抗体,对此过敏源便不会再有过敏反应。

 

反脱敏是过敏者定期接触截然不同的过敏源,引发体内完全不同的过敏机制,以清除之前体内可能产生的过敏抗体。

 

这就是为什么,Plan在那晚后,蹲了好几夜,却再没在厨房见过Tin。

 

因为西兰花这个过敏源既已使用过,以防体内产生针对胡萝卜素的抗体,他需使用其他过敏源,很长一段时间内,不能再食用西兰花。

 

想到这里,Plan有种找到答案的成就感,同时也对Tin的所做所为产生了微妙的心疼和敬畏。

 

即便是短暂昏睡或是间歇发热,总归是过敏反应,终究会难受。

 

但是,为了心中的执念,他每时每刻都强行将自己保持在过敏状态下,真是个狠人。

 

 

检测完成,找到答案,Plan走出实验室时,接到New的电话。

 

“Plan啊,没什么大事,就是你爸妈让我提醒你,手腕的伤记得上药。”

 

“嗯?我爸妈怎么知道?”

 

Plan皱起眉头,他向来对父母报喜不报忧,按说他父母不该知道这事。

 

“呃…我上次和你妈讨论项目时,不小心提起,你手腕的旧伤又裂开了。”

 

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后果,New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 

“你!”Plan休息两日的火气,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,“你不要多管闲事。”

 

“嗷!这怎么算多管闲事,你伤口可是那天被Tin又抓又扯,裂开的。Tin和Mean是我的病人,当然关我事啦!”

 

闻言,Plan忍不住提高分贝,“一个月前开始,Mean就是我的病人了,你最好搞清楚…”


但在看清停在隔壁生物研究院前的车时,他立马收了声。

 

 

“你…”

 

“你为什么在心理医学研究院上课?”

 

Tin满脸狐疑地,紧紧盯住Plan。

 

本来经过糟心的一天,Tin终于意识到Plan作为助理的优越和不可替代,心血来潮,想要亲自接这位宝贵助理下课。

 

却亲眼看到生物系研究生从心理研究院走出来。

 

“我…我是来找New教授请教问题,因为我们最近研究的稀有犬,出现了一些精神方面的不健全。”

 

Plan故意说得很大声,因为他并没有挂电话,希望电话那头的New可以听清楚。

 

“那…狗呢?”Tin还是半信半疑。

 

“嗯?”Plan紧张得手心冒汗,一时没有听清Tin的问题。

 

“我。说。你的稀有犬呢?”

 

“……”这下Plan被问倒了,他如果说狗在New的办公室,Tin也认识New,他要是去New的办公室查证怎么办。

 

“嘿,Plan,你这个糊涂蛋,怎么把你们研究院的实验对象落在我办公室了?”危急之时,New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狗,一边喊一边向他俩跑过来。

 

“Mean你怎么也在?那你离远点,这狗不知道有没有携带过敏源。”

 

“是Tin!”Tin非常不耐烦地强调。

 

这位号称全国最牛的心理医生,这么多年,还能将自己的DID病人认错。让Tin极其看不上。

 

“哦,Tin!Tin!你来接Plan下课吗?那你们先走吧,这狗我帮Plan还回隔壁研究院。不然Plan上你车前,还得全身杀菌一次,麻烦!”

 

“嗯,我们走。”Tin这下倒是对New的体贴感到满意。

 

“啊?…好!”每次都偷偷抱怨New的Plan,今天在心里给New手动点赞。

 

但大舒一口气的Plan和New,没有发现,Tin转身时瞄了眼Plan口袋里亮着光的手机。

 

 

Plan当晚又失眠了,白天的事情虽然被New蒙混过关,但他还是决定在下次Mean觉醒时,亲口将自己的医生身份告诉他。

 

虽然这一定会伤Mean的心,因为自己接近他的目的不纯。

 

但他想,如果这件事情是Mean从Tin或者其他什么人口中得知,那内心敏感纤细的大男孩一定会更加受伤。

 

只是,Mean好不容易放下戒备,愿意与自己交换秘密;自己也因为助理身份的便利,顺利找到了Tin取代副人格的动机和手段。

 

眼看,只要再一步,证实Mean是否知道Tin的所作所为,并了解Mean突然拒绝融合治疗的原因,就能大功告成了。

 

如果自己现在坦白,那么项目一定会受到影响。

 

Mean可能会对自己竖起戒备心墙,更甚者,自己可能会直接被炒鱿鱼。

 

但Plan还是决心亲自说出来,因为,比起让Mean感情严重受伤,他宁愿自己科研受挫。

 

 

思及此,Plan举着红酒杯,坐在台阶上独酌。

 

身后传来稀疏的脚步声,他回头看见眼神飘忽的Tin从房间走出来。

 

似乎没有看见楼梯上的自己,Tin从睡裤口袋掏出一颗奶糖,正要喂进嘴里。

 

“这糖里有过敏源,你是知道的。”Plan抢先一步,夺下了奶糖。

 

“还给我。”Tin瞬间清醒,眼神锋利地瞪着Plan。

 

“如果我是Can,我会不希望你这样做。”

 

“哦?我怎么做?”Tin挑眉,兴趣十足地盯着Plan。

 

“吃奶糖。就算你再怎么思念Can,这奶糖还是过敏源,你不该吃。”Plan揣着明白装糊涂,但还是坚定地阻止Tin食用过敏源。

 

“你以为,我吃奶糖,是因为想念Can?”Tin勾着嘴角,讽刺地反问。

 

不等Plan回答,又自顾自道,“我主动接触过敏源,是因为我需要时间。我如果不定时服用这奶糖,明天醒来的可能就是Mean而不是我。”

 

Plan大吃一惊,他想不到,这件事情,Tin会在这种情况下,对他直说。

 

定了定心神,他顺着Tin的话继续劝道,“就算是这样,那这依然是过敏源,食用一定会引起不适。长期服用,说不定会对身体带来不可逆的伤害。Can一定不喜欢,你伤害自己。”

 

“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,”Tin听到Plan说Can不喜欢他这个,不喜欢他那个,他心里就止不住的厌烦。

 

“你懂什么!就是因为这该死的DID,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时间和身体。

 

如果那天之后醒来的是我,不是Mean…

 

如果我能够立马去找到Can,抓紧他,我就不会失去他!

 

但是,因为这该死的DID,整整半个月后,我才醒过来…

 

等我兴高采烈、满怀期待地去找Can,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 

我找不到他,整整十三年…他像人间蒸发一样…

 

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…不然他不会离开我…我们明明拉过钩,盖过章!

 

所以,我一定要找到他!我要成为可以控制身体的主人格…

 

我需要这具身体,我需要Can!”

 

Tin越说越激动,他抓住Plan的双肩,声音越来越大,像是在质问Plan,也像是在反复说服自己,眼睛激动得通红。

 

Tin靠近时,Plan闻到一股浓烈的伏特加酒味。

 

“你喝多了,”他安抚性地拍拍自己肩膀上颤抖的手,“纵然你对Can的执念再深,你再想找到他。你都不该想要取代主人格。

 

你要知道,这么做会有多么危险的后果。


如果Can知道,你因为他,而冒着随时会脑死亡的风险,以他那么单纯善良的性子,一定会一辈子愧疚和良心不安的!”

 

本来还通红着双眼的Tin,突然眼透寒光地狠狠盯住Plan,“既然你说过,你从小在A国出生长大,不可能是他,那这个‘如果你是他’就根本不成立。

 

你根本不是他,又怎么能猜到他会如何想。

 

说到底,这件事本身,就,关。你。屁。事。”

 

被突然变脸的Tin吓了一跳,虽然见过Tin试探、怀疑、不耐烦、冷漠的眼神,但这还是Plan第一次对上Tin如此狠绝的目光,似乎自己不仅是无关紧要的局外人,还是他的敌人…

 

不等Plan再多说,Tin放开他的肩膀,转身走回房间,重重关上了门。

 

 

被Tin这深夜一通闹,Plan失眠更加严重。

 

他勉强熬到清晨,照例走进了名为‘生物研究生的玻璃屋’,实则是‘心理医生的研究室’。

 

但让他意想不到地,Tin正坐在屋内的蜗牛椅上,翻看着他的‘特殊项目’纪录。

 

那本纪录里,详细记载了整个项目的进程,包括他如何挖掘Mean的秘密,如何发现Tin反脱敏的全过程。

 

又是昨天那道冰冷狠绝的眼神,Tin见他进屋,勾着嘴冷笑,“伯克利心理学荣誉毕业生,Rathavit Kijworalak,英文名Plan。22岁,Dr. Kijworalak Clinic的首席心理咨询医生,今年被New教授挖回国,参加特殊项目研究组。”

 

他将手上厚厚一本纪录,用力摔在Plan脚前,“你的母亲是伯克利医学研究院首席科学家,你的父亲是同校刑侦学院的资深教授,家境殷实,从小在A国出生长大。”

 

“你!…”Plan词穷。

 

“负债累累穷学生?生物系研究生?从小A国长大,还喜欢亚洲料理和三文鱼?Plan医生好演技啊!”

 

Tin讽刺地鼓掌,缓步靠近皱眉慌张的Plan。

 

“也难怪,你两年前的获奖学术论文,主题便是,‘心理医生是否是最伪善的情感欺诈师,心理咨询机构是否就是最冠冕堂皇的情感欺诈集团’。Plan医生,这是在身体力行地证实您的研究结论吗?!”

 

“我不是!”Plan没想到,两年前的论文都能被Tin翻出来,他慌张得后背直冒冷汗。

 

“不是?!你项目纪录的第一页就写到,‘双重(或多重)关系对专业判断力会带来不利影响,更甚者,可能有伤害咨询师和来访者的潜在危险性,故心理医生不可与来访者发生双重(或多重)关系’,”Tin一字不差地背出了Plan抄写在扉页的从业准则,“你说,如果Mean那傻子看到这个,会不会气红眼?”

 

“你告诉他了?!”戳中Plan心中最深的忧虑,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接近崩溃的情绪,一把抓住Tin的领口,将他抵在玻璃屋墙面。“Mean都知道了?!”

 

“他再傻,也总会发现!”Plan因为Mean而突然失控,让Tin更加生气,“你以为你和New的骗局有多么天衣无缝?昨天下午,你口袋里的手机是亮的,你当时还没有挂断和New的通话吧?”

 

“那你昨天晚上还…”Plan想到了昨晚Tin刻意在他面前吃奶糖,刻意对他袒露心声,又破天荒的通红了眼,“你昨晚是故意…”

 

“是!我昨晚就是求证,你果然露馅了!”Tin一把攒住领口前Plan的手腕,一个反身,反将他用力推在身后的玻璃墙上,“生物研究生,怎么会知道,DID中的副人格取代主人格,可能引发脑死亡?!”

 

Plan再次无言以对,他还是远远低估了天才Tin的高智商。

 

“嘶…”被Tin高举在头的手腕,被重重拍在墙面上,与手表腕带摩擦,伤口肯定又裂开了,Plan疼得皱起了眉头。

 

“你就别再装可怜了…”看他皱眉委屈的样子,Tin有一秒的心软,却忍不住还是恶言相向,“你随身携带奶糖、说自己爱吃三文鱼、给我做素三文鱼,是不是提前调查了Can,知道他是我的命门,以此来接近我,使我放下防备?!”

 

说及此,Tin愤怒更甚,将手中Plan的手腕越攒越紧,好想将身前的骗子折断撕碎。

 

他可以骗Mean,可以骗自己,但是,绝不能利用Can!和自己对Can的感情!

 

“嘶…”Plan觉得自己手腕的旧伤一定又出血了,他痛得咬了咬下唇,“我没有!我来之前根本不知道Can这回事!”

 

“你先放手!”手腕上的旧伤连着静脉,每每裂开都可能会大量出血,引发剧痛,Plan实在忍无可忍,“疼!疼!!你放手!!!”

 

Tin被Plan语气里的哭腔吓了一跳,立马松开他的手腕,翻开手掌,发现自己手心隐约的血迹。

 

Plan不管身边发愣的Tin,快速解下左手的手表和右手的装饰性腕带。在工具台找到酒精,给伤口消毒。

 

Tin看清他双手手腕处,各有一条细长粗糙的环形伤痕,那伤口看起来不像新伤,像是陈年旧伤。

 

他脑袋突然像是被什么重锤,狠狠敲击了一下。

 

他记起自己被绑后第一次醒来,看见Can手腕上染着血色的麻绳,当时他曾猜测是Can想用蛮力挣开麻绳而摩擦破皮的结果。

 

那绳子在Can手腕上的位置,和Plan手腕上的伤口,完全一致!

 

“你…你这个伤,是怎么回事?!”

 

“嘶…”Plan认真处理着自己的伤口,没有留意Tin语气中的颤抖,“记事前留下的旧伤,男生谁小时候没个伤疤?!”

 

“你…你什么时候开始记事的?”

 

熟练地抹上止血药,将伤口包扎好,Plan冷静下来,抬眼冷然地对上本应还怒气冲冲的Tin,“关。你。屁。事。”

 

“你最好认真回答!”Tin一步上前,用力攒紧Plan的双肩,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专注,“你什么时候开始记事的?”

 

被Tin突然的专注眼神骇住,Plan下意识答道,“八..八九岁。”

 

“到底是八岁还是九岁?”

 

“…九岁…”Plan纳闷话题的跳转,但被Tin的专注眼神盯住,他本能地一一作答。

 

“所以,九岁前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?给我看你八九岁时的照片!”

 

“我小学时候的照片,因为搬家,全弄丢了。”

 

“丢了?”

 

“是,我九岁从纽约搬到加州,小时候的照片都弄丢了。我父母本来不爱拍照,小学就只有六年级的毕业照。”

 

听完Plan的回答,Tin的双眼又激动得通红了。

 

看Tin风云变幻的面部表情,Plan有些莫名其妙,“你问这些做什么…”

 

“找到了!”Plan话还没说完,思路还没理清,就被Tin一把紧紧抱住。

 

是了...相同的手腕伤,相似的下垂眼,一模一样的喜好和口味。


事发当年,他正好9岁。


而他9岁前的记忆又恰恰被抹得一干二净,连照片都一张不留。


是他了...就是他了...


不同于第一次,Tin意识不清时,那个紧紧的拥抱。

 

这次的拥抱更紧,紧得Plan胸腔生疼,喘不过气。

 

“终于找到你了!”

 

Plan觉得Tin像是要把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里,后背冰凉的手掌,和前胸滚烫的胸膛,险些将他的意识抽离。

 

“你这个傻瓜!跑哪里去了!你明明说过会在我身边的!”

 

Plan终于明白,Tin一定是又产生了错觉。但Tin这次的反应太过强烈,他有些措手不及。

 

“那天后,到底发生了什么?我是你的阿Tin啊!你为什么会忘了我?”

 

Plan本想推开突然发疯的Tin,却被颈后的温热泪水,烫得缩了缩脖子。

 

“阿…Tin…?”

 

‘阿Tin,快睡吧。’

 

‘阿Tin,谢谢你。’

 

这一声‘阿Tin’与记忆里那个稚嫩可爱的奶音,完美重合了,Tin稍稍松开怀抱,深情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宝贝,“再叫一遍。”

 

Tin的眼睛湿润明亮,和身后郁郁葱葱的翠绿枝叶浑然一体,温柔又专注,摄人心魄,鬼使神差地,Plan又叫了一遍,“阿Tin…”

 

闻言,Tin笑弯了眼,嘴角勾出了前所未有的弧度,再次倾身抱住了他的宝贝。

 

这次,怕弄疼他,Tin温柔地轻轻环着他,冰凉的手掌熨贴着Plan之前因为紧张而湿透的后背,嘴里不停念叨着,“Can,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,真好,真好…”

 

‘此去经年,兜兜转转,你还是亲自来到了我身边。’

 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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